据报纸报道,1937年8月23日午后1时,在上海公共租界,江西路附近,“有一炸弹自天空落在美国海军堆栈屋上,直穿三层楼至底层”,“又有一弹落在南京路,直坠先施公司三层阳台上,当即爆发,永安与先施两公司及邻近各商店大受损伤,管理红绿灯及指挥交通之巡捕及两公司顾客,与来往之中外人士,被炸死伤者达七百以上”。
28日下午2时许,在上海南站,“敌机十二架,在南站附近共投炸弹八枚,该站站台、天桥及水塔、车房被炸毁,同时在站台候车离沪难民均罹于难,死伤达六七百人。死者倒卧一地,伤者转侧呼号,残肢头颅,触目皆是,血流成渠,泥土尽赤,景象之惨,无以复加。”
“二十八日南站的大轰炸,难民死七百人,伤不计其数。三十一日,在杨行汽车站候车离沪的难民伤兵二百余人,全数炸死。”
8月24日,《救亡日报》报道说:
记者有一个亲戚,是八月二十三日逃出来的。他以为这次战争跟“一·二八”差不多,所以,当一条街都搬光了,他仍与二袋白米共存亡。但是,枪声却一天天紧了,他很后悔,但已经晚了。二十二日晚上九点左右,他们的楼前窗外一片通红,他们以为是隔壁火烧了,连忙从屋子里逃了出来,躲到弄堂里去,他们抖索着从弄堂门向外望,那斜对面的祥裕里房子已经是火光冲天了。
对亲身经历的恐怖,他叙述道:飞机的轰炸,使四外奔逃的群众,接二连三地倒下。一个中年男子,背部被炸出茶杯大小的窟窿,红得发紫的血不断地从那涌出来,当他倒下的时候,他还用左手从上身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来,反手过去掩护自己的伤口,这个动作只做到一半,他的呼吸便停止了。我正预备代他发出求救的呼声,另一个更惨的情状夺取了我的视线,一 个守白衣黑裤的妇人,右臂虽被炸去,却还乱哭乱嚷的向西奔跑,等到她听到路旁的人说她炸断手臂的时候,仅仅“回首一顾”,便不声下响地倒了下来。
街道中,汽车和人力车部都在运送着鲜血满身的男女,其中有一辆人力车上,一位穿着黑拷绸短衫裤的老年人,双手抚着他被炸破的头颅,疯狂似的叫喊着。在他的两膝间,还僵卧着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子。
8月28日上海火车南站被炸后,一名被炸伤的幼儿在剧痛和惊骇中嚎啕大哭的惨状被日军炸死的上海市民上海人民争先恐后逃离家乡,痛苦悲怆,流亡他方日军入侵上海,大批难民从虹口、闸北地区经外白渡桥逃入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