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常常教导我们要尊敬师长,他老人家常说的话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时因为小,并不理解作为教师的父亲话语的深刻涵义,待到大了,读书多了,才越发体会了她的深远意义。
教过我的老师从小学到毕业参加工作,可以说不下几十个,时间短的几个月抑或一学年,时间长的要数我的小学老师-----张淑芹老师了。我的整个小学都是她一手执教的,因此印象最深,也最怀念她-----她已去世多年了。
依然记得我初入学门的情景。我提着一个灰蓝色的塑料袋,袋里装着一支铅笔,一个32开的拼音本,一方小小的黑板,几个长长短短的粉笔头。父母没有送我,是我自己去的。
进得教室第一关是要从1数到100.张老师站在讲台后,一米六多一点的个头,瘦瘦的,穿着浅绿色的上衣。瓜子脸白白的,眼睛真可以说很小很小,鼻子普通并不特别,眉毛淡而修长。她说话的声音细而圆韵。那时她也就30多岁光景。
农村的孩子入学都晚,早的八九岁,晚的十一二岁也不在话下。所以入学的第一关都能轻松过去。接着张老师就不厌其烦地按大小个排好,一个一个地指定座位。我长的小,排在了最前排。
张老师非常严厉,脾气来了很是吓人。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淘的在自习课偷偷的溜了----跑着上北大壕洗澡了。她硬是手里拿着我们很怕举起又狠狠落下的教鞭找到了河边。她小眼睛最大限度地瞪着:‘都给我上来。’结果我们不仅被就地光着屁股狠狠教训了一顿,回到班级还站了20分钟的立正,多写了十几页的生字。自此谁也不敢再溜溜再去那洗澡了。
张老师教学严谨,一丝不苟。我们那时小学是五年制。从一年到五年一直是她教。那时候课目少,她主教语文数学,是我们的班主任。她平时说话的声音很小,柔柔的。讲课的时候就抑扬顿挫,朗朗吐字清晰,声音洪亮----生怕哪一个同学听不见,听不清。用我们那时同学的话说,她也‘很烦人’----重点的部分她会重复很多遍很多遍,而且放学回家还要背,写好多遍。第二天一大早,别的老师还没有来,她已经在那开始检查我们的课业了。任谁有一点疏忽,懈怠,她都会耐心地指出来,并该罚的罚,该惩的惩。
张老师也不是总板着面孔。课间或者午休,她也会孩子气十足的和我们疯-----打沙包,踢毽子,跳格儿。。。。。,也只有在那时那刻,我们才会看到她久违的开心与愉悦。因为她的家庭并不幸福。
她的爱人是我们村的的村长。人高马大的,给我的感觉一如土匪。事实上他也真的很很霸气,土匪味浓,可以说是典型的大大男子主义者。我就亲眼目睹他不知因为什么的就对张老师大打出手-----那当儿小小的我都看着过分,生气,都想上前帮老师消他。但,张老师就是张老师,第二天上课,你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依然教我们朗朗读书,识字,算数。也许支撑她的就是我们这些天真又淘气的娃子吧。
笑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得知张老师去世的消息已是年关,上中学因为住校,总没有机会碰面,直至现在我的心理都瑟瑟的,感觉欠张老师什么似的-----时教师节在即,写此文以凭吊我深爱的张老师,愿她在天堂快乐,安康。
您的学生永远怀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