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而古老的苍穹之下,
在广阔而贫瘠的华北大地上,
一根脊骨撑持了几千年,
一份热望穿越了多少代。
孕育、繁衍、生生不息。
多少流离失所,
就有多少归心如切。
远方的农庄,在一片炊烟之中,开落。
去哺乳、去喂养,去肩扛着,故土之上。
风吹过,谁又听过久远老去而复苏新生的往事前生。
一张张褶皱松弛而饱经风霜、热泪盈眶的面容下,
撑持着,生生,养活了这一季季春种秋收的稻谷种麦。
风雪交加下,泥泞之中前行。
抢收进粮仓,储藏在地窖。
五脏六腑中,多少有了熨贴,
健硕身躯、黝黑的臂膀
以及屋檐下映衬着,脸颊酡红。
黑皮肤、黄土地、白馒头、红高粱。
采茶、酿酒,榨油、自给自足。
一拖拉机的玉米、大豆。
一仓仓的花生、麦子与稻谷。
故土之上,青禾扬扬。
一清早拖拉机的轰鸣声,在内心颤栗。
在鸡鸣声中,抖落一身的惺忪、疲倦。
牛羊猪狗,纷纷动弹起来,而多了些许生气。
农田、灶台、娃娃,捆绊着一个家。
在声声不息的念叨里,
一颗颗鲜红的心脏,汩汩,
我们和大地母亲,茁壮成长。
从大山深处走来,沾染了泥土的青草香,然而也在加速旋转的城市中央,摩天大厦下钢筋铁骨中,委实的身躯,生活的不如意添了一丝沉重的叹息。
努力扎根的土壤,盛开在他乡。
跌宕迂回,接受了生活的洗礼。
那大地,一麻袋的故事满满当当,一一剥离中,化生出茁壮顽强的状态。
土地是有尊严的,也是有生命的。
吃苦也是一种担当,吃钢嚼铁的倔强,与天相抗。
绝不屈服的同时,当擎起一坡黄土,眼里噙着泪水。
这个生养的大地,在日月中悄无声息,庄稼绿了又转黄,白天转为黑夜。
土地是农民的脸皮,你对它好,它就给你长脸,你对它不好,它就给你丢脸。
长在土地上劳动着,是天地间高尚的姿态。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活法,走出了独有的轨迹,时有相连,终会独自前行。
对于生活,解构生活的过程也成为一份对于命运的解读,而有些时候却很无解。
活这一辈子,酸甜苦涩都尝一尝,也会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追忆与盼头。
岁月荒芜的断章前,再续已襟怀迎风。晚风吹皱了过往,悠长
土地一生去奉献,却也从不奢望,不会计较。向大地致敬,也带给我们憧憬,给予我们包容与谅解。
在梦中与大地作别中,交付了一生的馈赠,也当作一生的归处。
在大地下,埋着深深的根,迈着的脚步都踏实如常。
树根、树干、树枝与树叶,衰颓中已用尽最后一份气力,生长天际,扎实土地。
在风中起舞的枝丫,也是满心的舒畅,满树的柿子,沉甸甸的,像极了远方的云霞。看上去有了静谧的情意。
在一口方井之中,远方轻声的唤起乳名。
走了那么远,别忘了来时的路。
要走多长,我们才可以从容的交付时光。
我们的根,念一念,走一走,都如此欢实。
走下去,才知道大地的深情,那些河流、瀑布,江海,圈圈点点,筋骨相连。
山高水长,大地恩情。
黄天厚土,烟火人世,在劫波渡尽的余生中,终究是一场诀别。
籍籍无名中,上演悲欢离合,在一片秋风婉转中,独自领会。
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
握在手上的榔头,扬在风中的笑容等等。
大地热爱制造梦境,风怀念当时的心情,以及我们的温度。小山村,老黄牛,追逐的白马,在梦境中依然清晰。把头扬起来,把根埋在地下,在闯荡一生中收敛锋芒,才知晓大地的养育与深情呵护。
在襁褓、在坟前。
不管走了多远,我们都是大地的孩子。
把灵魂交予佛祖,把皮囊献于故土。
故土之上,
洒一腔热血,挽一缕银霜。
撑起一根脊梁,晴川换了沧桑。
依稀的,是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