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暖风掠过我的脸庞,令我无意回眸的是一地残红。
远去古道留影的长剑、骏马,遗落了少年的风华,空留的心智,映照着弯月,醒来,难续的是一场残梦。
酒,能自醉,还能醉情人吗?还能醉几世未了的情话吗?酒,能自醒,还能醒痴人吗?还能醒道不尽的衷肠吗?酒的醉与醒,醉去的晚霞何时醒?醉去的山风何时醒?有情人无酒心也醉,伤痛者有酒心更痛……
曾经深可见骨的伤害、深可入髓的过往,犹如隔岸的烟火,华丽的如诗似画,暗淡了星光月色,一刹那,没了痛痒。清晰了记忆,模糊了眼前,老去了拳脚,依然年轻的是岁月。
或在窗前、或在月下;或看流水、或看飞花。啜一杯清茶,茶再浓,既留不住飞翔的翅膀,也挽救不了衰草、落花。几声虫鸣,慌乱不了花影,一颗露珠,却能滚动太阳。潺潺流水的也会伤及月色,缠绵的深处,依然可见欲语还休的伤与痛。
童年的伙伴鬓发改,远去的音容可安在?眼见的嫩绿,渐黄;颗颗压弯枝头的果实,竟然凝结成了花朵带有颜色的痛;岩石被风化了,成了满眼的风沙,泪水染红了朱砂,诉说着:永生、永远、永恒,其实就是一种臆想、传奇、神话。
想让翅膀测量天空的高度;想让流水丈量大地的长度,其结果都是徒劳的。不是翅膀不勤奋,也不是流水太懒惰,只是再顽强的翅膀也会疲惫,只是再汹涌的江河也会被大海拦截。
无论是天体、依附的物体,还是自然界的一切生灵,难以跨越的无非就是一个度,适度不易,过度难以追忆,生命的度外不知有无,拿什么来安抚那些孤魂野鬼飘渺的灵魂呢?
漫天的大雪,能舞动几日?滔天的巨浪,也休想打折飞鸟的翅膀。天堂的路远吗?不过百年,路人悉数到场。
你就这么样的忍心看我孤单、因你而憔悴;你就这么样的不在意我的等待,让我一个人伴着长夜、孤灯,醉去、醒来;你就这么样的舍得我,孤独的站在雨中、寂寞、失落,备受冷风吹,望断天涯路……
烟雨楼阁,青衣漫舞,老燕低飞,一把琵琶,不忍红颜回眸,惊了晚风凉,掩映、对影的是残腊、孤灯。
那些箭步,走老了山路;那些笑声,远去了天涯;那些热情,溶入了雨雪;那些花香,随风远行、淡去,空留残花一地……
总想与你再一次走进大山,看山花烂漫,听小溪潺潺,惊飞鸟;总也忘不了的是与你雨中把酒,风吹荷花,雨打荷叶,酒杯空无;总能想起与你牵手的日子,桃花般的面容,流水似的笑声,不觉花开花落……
还想聆听你因为我而起的歌声:“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眼望一个方向,南方;想起一个人,是你;面前万朵花,是梨花;是谁写的一首梨花诗,泛起我的脑海:“南国春风早,缘何覆雪重。云中初落下,陌上偶相逢。暖语频频送,幽香屡屡溶。清晨眉带露,似现玉环踪……”
多么妩媚的梨花呀?多么深情的诗句呀?可我却如此的忧伤,我为何又想起那些至亲至爱的离人;离我致远的爱人。梨花经雨一地凉,春水落英去悠悠……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岁月催人老,不问来时路。无可奈何花落去,落红难再枝头,能留住往事,却留不住似水流年……